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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偷聽的第八十九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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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偷聽的第八十九天

白教授顯然也知道這麽一段歷史, 他微微頷首,道:“清史上是有這麽一段記載,但我還真不知道還有這種事。”

宋建設眼見局勢要逆轉, 頓時忍不住煽風點火了,“這有這麽個款識也不代表你這東西就是大開門的, 保不齊這東西只有個底是真的,瞧這瓶子花裏花俏的能是大開門嗎?”

顧金水看了他一眼, “這跟你沒關系,你插什麽嘴?”

宋建設樂了,抱著手道:“是跟我沒關系,可我路見不平, 拔刀相助啊。”

他瞧出那錢廣文是個棒槌, 好忽悠, 便拱火道:“這小二百的東西, 你不可得看仔細了?”

錢廣文臉上神色有些猶豫。

白教授面上露出些許怒色,他道:“廣文, 買古玩本就是考驗自己眼力的事, 素來都是錢貨兩訖,沒有退錢的說法,今兒個你來鬧事, 人家還好心給你講解, 你再糾纏下去,就沒有風度了。”

“老師,可這是四百塊啊。”

錢廣文有些懼怕白教授,但人民幣跟前, 還是忍不住抱著一絲僥幸的心態。

如果一開始兩百塊的損失,那還是他可以忍受的, 可現在加碼到了四百塊,他就承擔不起了。

他一個大學生,學校每個月也就給十八塊補貼,前面兩百塊是他全部積蓄了,他兜裏壓根就拿不出另外兩百。

“你!”白教授氣得腦門上青筋繃起。

顧金水瞧出來了,這錢廣文是不到黃河心不死,他對白教授道:“這位教授,今兒個我瞧在您的面子上,我做個好人,給您學生上一課,連城。”

“誒,老板。”孫連城趕緊跑過來。

顧金水道:“你去弄一碗堿水來,再拿一雙筷子。”

這些東西都是店裏本就有的,孫連城很快把東西送了過來,宋建在旁邊抱著手臂看樂子,“你這是幹嘛呢,要做飯呢?”

有人笑出聲來。

顧金水眼睛夾都不帶夾他一下,而是將那一碗堿水倒入花瓶裏,晃悠了一圈,讓堿水在瓶子裏轉均勻了:“你們瞧瞧吧。”

白教授等他把花瓶放下才雙手捧起來,仔細瞧了瞧,顧金水道:“這移花接木,用舊底重新造假也是有的,可這種作假往往都會有接口,只要用堿水檢查,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這瓷器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,若是開門,那絕不會有什麽接口。”

白教授讚嘆道:“這裏面壓根沒接口,老板真是博學多才,我竟然不知還能這麽辨別真假。”

顧金水笑了下,道:“還有另一個方法,就是敲一下聽聲音,這還得讓宋建設你幫幫忙。”

“幫什麽忙?”

宋建設心生警惕。

這麽些年他就沒在顧金水手裏占過便宜,要不然不能這麽恨顧金水,逮著個機會就把他往死裏坑。

“你們店昨兒個不是進了個康熙的天藍釉梅瓶嗎?”顧金水道:“不如一起拿過來,也叫大家開開眼界。”

宋建設得意道:“喲,這你也知道?”

“這誰不知道啊,昨兒個你們郭老板把這事傳的整個北京城都知道了,”顧金水笑道:“聽說還有個老外想用三千美金買呢,這要是賣了,我們大家可沒有眼福了,不如去拿來,讓我們也開開眼界。”

要說北京人呢,最大的毛病估計就是愛看熱鬧了。

尤其是古玩這圈的,都喜歡湊熱鬧,一來是長見識,二來呢也是開開眼界。

頓時便有不少人起哄,“宋老板,這麽好的東西拿出來讓大家開開眼界啊。”

“這要是斷在康熙,這梅瓶三千美金不算貴。”

宋建設這人虛榮,叫人說幾句好話便找不著北,立刻答應回去把梅瓶帶回來。

他們的店就在不遠。

顧金水見那白教授站著,索性讓孫連成拿了茶具出來,泡茶,端了一杯給白教授。

白教授都有些不好意思,“這什麽茶,聞著怪香的。”

“茉莉花茶。”顧金水道,“您要喜歡,回頭給您說下哪裏買的。”

錢廣文等人瞪大眼,萬想不到兩人居然還有說有笑起來了。

宋建設很快回來,不但帶了梅瓶,還把那老外跟郭樸也引了過來。

郭樸一身長袍,手上還戴著個扳指,一副文人模樣,他一過來便笑著問道:“顧老板,您這用我們的梅瓶是要幹嘛啊?”

“不幹嘛,這不是你們宋掌櫃非說我們家東西是瞎活,我給大家露一手,看看什麽才是瞎活唄。”顧金水挽起袖子,道:“請把梅瓶放下,我保證它絕對萬無一失。”

郭樸心裏有些毛毛的。

他想反悔,可宋建設卻手快,迫不及待把梅瓶放在那花果紋花瓶旁邊。

“還得麻煩諸位安靜安靜。”顧金水招呼道。

眾人都很配合,那老外更是小聲地跟翻譯說話,估計是問顧金水說什麽。

“諸位也都是行家,咱們這行都知道一句話,叫做李鬼怕見李逵,這話什麽意思呢,那就是不管這仿作的東西再好,見了真東西,那都犯怵。”顧金水道,“你們瞧這兩瓶子,再仔細聽一聽。”

他拿起自己的花瓶,輕輕敲了一下,那聲音很輕很脆,,而那個康熙藍釉梅瓶則不同,沈悶悶的。

“這兩個聲音不一樣!”

白教授驚訝地說道。

顧金水有些詫異地看了白教授一眼,“您老好耳力,這兩個聲音就是不一樣。”

“對頭,前面那個聲音好聽多了。”

不知是誰說了這麽一句,一時眾人紛紛附和,“可不是,後面那個聲音怪沈悶的。”

“這舊瓷的聲音就是清脆揚長,你們要是感興趣,回頭可以自己拿貨敲一敲,咱們以前那好東西那真是什麽都好,釉色不用說,必定是厚而潤澤的,聲音也是清透翠亮的,但要是瞎活那就不一樣,”顧金水道:“這瞎活沒人家那麽好的手藝,也不願意下苦功夫,因此新仿的瓷聲音就很難聽。”

顧金水說到這裏,雖然沒再繼續往下說,可大家夥都聽出來了。

“感情你們家是開門,他們家是新仿的啊!”

有人說了這麽一句話。

宋建設跟郭樸立刻不樂意了。

“顧金水,你胡咧咧什麽,我們這開門斷代到康熙的,怎麽可能是瞎活!”宋建設惱羞成怒,搶過梅瓶。

顧金水嘿嘿笑道:“我可沒說是瞎活,我只是說我們這是開門,是好東西,那個誰,你還有什麽說法嗎?”

錢廣文臉色青了又白,白了又青。

白教授看了他一眼,站起身來對顧金水道:“今兒個對不住,我這學生剛入行,瞎胡鬧,我看出來了您這兒都是好東西,這錢我賠給您,四百塊,連帶這花瓶行不行?”

顧金水還沒開口,那老外的翻譯就趕緊道:“等等,這花瓶我們要了,六百塊美金!”

郭樸等人楞住了。

郭樸著急地走到老外身旁,“漢克先生,你們不是說好買我們的梅瓶的嗎?”

翻譯看了郭樸一眼,“郭先生,漢克先生說你們那是假的,他不要,他要買真的。”

周圍人頓時都笑了出來。

郭樸這人人品不行,沒少坑蒙人,這大家看他到嘴的鴨子還飛了,都覺得可樂。

郭樸臉沈了下來,轉過頭狠狠地盯著顧金水看。

顧金水楞了下,白教授心裏惋惜,估計這老板要把花瓶賣給別人了。

“對不住,那什麽漢克,我們這兒的規矩是講究先來後到,既然是這教授要買,我就賣給他。”出乎眾人意料,顧金水想也不想就做了一回丟西瓜撿芝麻。

別說漢克他們吃驚,就是錢廣文他們都有些對顧金水改觀。

“四百塊,怎麽交易?”

顧金水看向呆住的白教授。

白教授回過神來,扶了扶眼鏡,“我身上二百,回學校給你拿二百回來。”

“成,這東西就勻給您了。”

顧金水點點頭。

周圍人既有誇顧金水這人厚道的,也有覺得他傻的。

但甭的不說,大家對他倒是有些好感,這做買賣就願意遇到這樣厚道的人。

那老外買不到花瓶,雖然惋惜,卻也進來轉了一圈,買了兩三樣東西,都是乾隆年的:螺鈿綠沈漆盒,宜興紫砂描金花卉壺跟紫檀明珠寶盒。

那翻譯還跟顧金水道:“漢克先生喜歡瓷器跟紫檀,要是你有好東西,只管給漢克先生留下。”

他還留了一個名片。

顧金水送他們走的時候,郭樸跟宋建設在外面迎了上來,一面瞪顧金水,一面則是不住用好話去哄那漢克。

“老板,咱們今兒個可真是出名又出氣!”

孫連成高興不已,樂的嘴巴都合不攏。

他的工資是算提成的,賣的越多,掙的錢越多,郭樸他們的店不厚道,老是搶客,雖然搶走的也不是什麽優質顧客,可誰碰上這種事不來氣。

今兒個他們老板攪了他們的生意,還把客人搶來,孫連成比自己掙錢還開心。

“哥您怎麽知道他們家那梅瓶是後仿的?”

山虎很是好奇地問道。

顧金水笑著倚著櫃臺,“那賣梅瓶給他們的鏟子,一開始是想賣給我們的,我瞧了一眼就知道那東西有貓膩,那鏟子還想套我話,問哪裏不對,被我給打發了,結果我後來聽說他們撿漏了這麽個大件,就尋思估計就是同一件了,沒想到真是。”

“顧老板真是有一手。”

白教授的聲音從門口傳來。

顧金水看去,白教授滿頭大汗地走進來,從口袋裏掏出帕子包裹著的一沓錢,“這裏二百塊,您數一數。”

“您何必這麽著急。”顧金水讓山虎數錢,招呼白教授喝茶,“我這都沒催您。”

“您今兒個放過我那幾個學生一馬,我要是還錢都不積極,那可沒臉見人了。”白教授說道。

顧金水跟那白教授說長道短拉了半天家常,他總覺得這白教授像是有事要請他幫忙,但人沒說,顧金水也就沒問。

不過是今兒個見面的交情,倒也沒到顧金水主動幫人的地步。

今兒個家裏有事,顧金水就早早下班了。

他趕著回家去,還特地買了兩只燒鴨,可等到家裏一看,媳婦沈著臉,也沒換衣服。

顧金水進廚房把菜放下,拉過何春蓮,“媽,我媳婦怎麽臉色那麽難看?梁仁義又跑來鬧事了?”

先前梁老爺子平反的事一定,梁仁義一家就跑過來折騰過,非說自己是梁家唯一的男丁,自己還生了個兒子給梁家傳宗接代,梁穎就生了個閨女,這梁家東西該給他們才對,楞是被何春蓮拿大掃帚給趕出去了。

“不是,我琢磨怕不是廠子裏的事。”

何春蓮顯然很了解兒媳婦的心事,梁穎一年到頭把心思都放在廠子裏,能讓她不高興的估計也就是工廠有什麽事吧。

“廠子裏?他們領導不是最近說要提拔她當主任嗎?”

顧金水小聲說道。

他聲音很小,但梁穎還是聽見了,她走進來道:“這事估計吹了。”

梁穎拿起一塊燒鴨吃進嘴裏,卻也沒吃出什麽滋味。

何春蓮跟顧金水對視一眼。

顧金水關心道:“媳婦,這怎麽能吹呢,你們廠除了你還有誰配當這個車間主任。”

梁穎眼神帶著些無奈,“還能是誰,林蓮花唄。”

“她,她比咱們妞妞還懶,她也能當主任?!”何春蓮下意識說道。

顧優思才放學,就聽到有人說自己壞話,眼神幽怨地看著她奶,“奶,您這背後說人不太好吧?”

何春蓮打哈哈笑道:“妞妞放學了。”

“嗯。”顧優思把書包放下,“咱們不是說要去看房子,怎麽還不走?”

“這就走,這就走。”

梁穎說道,她給何春蓮他們使了個眼神,意思是暫時別提這事,這麽掃興的事沒必要再這會子提起。

梁家老宅是真大,也是真氣派,這房子坐北朝南,還分東西路,帶個大花園,清水脊,筒瓦屋面,垂花門廊,方磚鋪地,月洞門……

梁穎這是多年後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家,她指著垂花門後一口水缸,“這還是我們家小時候那口水缸,想不到還在。”

“這是好東西,有年頭了。”何春蓮摸著水缸上的青苔道:“回頭咱們叫金水買些金魚來養在裏頭,既好看又好玩。”

“這感情好,老北京人都說天棚魚缸石榴樹,先生肥狗胖丫頭,咱們再搭個天棚,在種一顆石榴樹,那可就齊全了。”

顧金水知道梁穎不高興,有意哄她笑。

梁穎果然笑了,“那哪裏來的先生肥狗胖丫頭。”

“這胖丫頭……”顧金水想禍害自己親閨女。

奈何顧優思一雙死魚眼盯著他看,大有你要是敢說我是胖丫頭,她就來個大義滅親的意思。

顧金水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,“這屋子裏夠亂的,回頭可得找人來收拾,這水電倒是方便,明兒個要住去接通一下就就行。”

梁宅不小。

一家人逛了一半都花了一個多時辰,眼瞅著外面天都黑了,何春蓮便說要回家,梁穎也不急於一時,橫豎這屋子現在回到她手裏了,想看房子什麽時候都能看。

她感到欣慰的是這套宅子以前是政府辦公借用了,因此沒太糟蹋,好些地方也都修補過。

不像是有些人的屋子都叫別人家住了,有些四合院一住十來戶人家,現在平反了要清退,人都趕不走。

何春蓮在飯桌上就說起這事,“你們大伯母娘家那邊的房子就叫人占了,七八戶人家非不肯走。”

“這是要錢吧。”顧銀星吃著燒鴨,說道。

何春蓮道:“人家不要錢,就要房,說除非給他們解決房子,否則絕不肯搬。”

“現在北京的房價不便宜,這不好解決吧。”嚴韌說道,“單位現在也不怎麽分房了。”

“可不是,得虧你們趕上好時候,你們倆還分了一套房。”何春蓮感嘆道:“這要是這幾年,這真是甭指望單位分房了。”

“那這事大伯母那邊怎麽說?”

顧金水問道。

何春蓮嘿了一聲,“你大伯母跟這事又沒關系,她娘家那邊兄弟不像話,說跟她們這些外嫁女沒關系,你大伯母本來也沒想分娘家的房子,還想說幫一把,聽到這麽說,氣得索性不管了,要不然,藍老爺子那邊有些人脈怎麽也能幫點兒忙。”

“我說呢怎麽趕不走,原來是他們自找的。”

顧銀星搖頭道。

一家子說了下閑話,晚上顧金水才問起梁穎,今兒個那事,梁穎梳著頭發,看著閨女趴在書桌上寫作業,道:“那事啊,就是領導的意思是林蓮花更合適。”

“別逗了,你領導瘋了吧,林蓮花能比得上你?”

顧金水嗤笑一聲,很是對林蓮花嗤之以鼻。

梁穎道:“你還別說,人這回還真有優勢,上個月我們廠子裏不是著火了嗎?人林蓮花剛好在,把火撲滅了,幫我們廠子裏減少了不少損失,廠子裏的意思今年的三八紅旗手得給她,這主任的位置也是她更適合。”

顧金水皺眉道:“不能只是為這麽個緣故吧,要是救火就能當領導,你們廠子裏不也有不少人幹過好人好事。”

顧優思也被夫妻倆的對話吸引住了註意力。

要說本事,林蓮花拍馬都趕不上梁穎,光是這些年梁穎拿的獎,怎麽也能把林蓮花砸死了。

梁穎沈默片刻,“領導的意思,說我家庭條件太好,這要是當了主任,底下人不服氣。”

“啥?”顧金水楞住了,眨眨眼,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。

顧優思卻是突然想起一件事。

這回的事還真不是一件小事,本來她媽只是丟了一次晉升的機會,可後來不知是誰貼了大字報,引得廠子裏的人議論紛紛,這幾年工廠的績效又不是很好,工人拿的工資還不如以前多,眼紅梁穎日子人的不在少數。

這大字報一貼,說梁穎這幾年提拔快都是因為給領導賄賂,送錢拍馬屁,梁穎頓時就碰上大麻煩了。

“媽,”顧優思忍不住開口,“這回提拔您本來不都是說得好好的嗎,這領導突然變卦可別是有人使壞,您可得多留意。”

她還擔心她媽不相信她的話,畢竟一個二年級學生的話,誰家父母會當真。

可顧金水卻立刻道:“對,媳婦,咱們閨女說的太對了,這事咱們不能小覷,一定要嚴肅對待。”

顧優思楞了楞,手上轉的筆啪地一下掉了下來。

她爸也太上道了吧。

她這還沒好好勸說一番呢。

顧優思的十八般武藝完全派不上用場,她的作業一寫完就被她爸媽攆去睡覺。

顧優思很是無奈,她還想看看到底是誰貼的她媽大字報的。

那人對她媽跟領導的接觸非常了解,肯定是很早就盯著她媽了。

“貼大字報這種事這麽下作,肯定是特別恨你的人,你知不知道廠子裏誰跟你有仇?”

顧金水問道。

梁穎皺著眉頭,“我這幾年提拔快,得罪的人也不少,要說最恨我的就是林蓮花了,但她也沒必要貼我大字報吧,我聽領導的意思,這主任的位置十有八九是給她的,她都當了主任還折騰這個幹嗎?”

顧金水想起今兒個自己坑了宋建設的事,便簡單一說。

梁穎看著顧金水,顧金水攤開手:“這也不能怪我,他們自己打眼,我好心幫他們上一課,這仇算不到你身上去吧。”

“我也沒說是因為你啊。”梁穎白了顧金水一眼,她皺著眉頭,“幹這事的人是奔著弄走我的目的來的,要是被舉報說賄賂,我在工廠就得接受調查,這一查少說得半年才能查個明白,就算查明白了,我在工廠也不能再往上提拔了,領導想提拔我也得掂量會不會被人說是收了我賄賂。”

所以說這人歹毒呢。

他/她貼了這麽一張大字報,不過是費些筆墨工夫,卻能斷了梁穎的前程。

這種對付人的法子十幾年前十分流行,可沒想到眼下到處都在平反,這種手段又出現了。

“不行媳婦,這事我不能讓你單打獨鬥,我一定得幫忙。”

顧金水越來越來氣,這什麽玩意敢這麽欺負他媳婦,老壽星上吊——嫌命長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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